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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归

2020-08-20 15:56    来源:炼铁厂    作者:李晨

       浮云潺潺,暑假依然,每到这个时候,记忆的弯弓总是将我弹回小时候那无忧无虑时光里,那是我所怀念和追求的。舅舅家的生活已在我心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痕,经常在梦中敲打我的心房。

       前几日假期,突然很想去舅舅家。跟老公商量了一下,带着孩子开车便去了,这还是第一次带儿子来舅舅家。时隔多年,想起儿时去舅舅家还是泥泞不堪的土路,当走在宽广的柏油路上,发现一切都变了,而童年的记忆却历历在目。

       童年的记忆,很多都来自舅舅家的小菜园,外婆后面的土房子,还有房子后面养的小鸡小猪。我记得土房子的墙上有一个洞,洞里放了很多黑白头发,小时候觉得特别神秘,总是想探索那些头发背后的故事,其实只是外婆习惯性收集的掉发。现在想想,这丝线一样的头发,紧紧相连,环环紧扣,那不仅仅是外婆的习惯,更是外婆对儿女们牵牵绕绕的思念与不舍。在外婆年轻的时候,从军的大舅因公务离开人世,失去孩子是多么痛心。而屋漏偏逢连阴雨,没过多久,外爷和大姨相继撒手人寰。白发人送黑发人,接二连三的事情,从此外婆一蹶不振,身体一天不如一天,每次提到这些往事,外婆眼泪都止不住的流。

       穿过后面土房子的后门,是一条小土路,土路旁边是一条小水渠。在没有水的夏天,总是野草茂盛,我们会在水渠里挖根部有点甜的“甜甜根”,还有一种带点甜味的绒毛样草。沿着土路一直走,就到了外婆家的菜地,这里简直是我们这些孩子的乐园。清脆爽口的黄瓜、酸甜多汁的西红柿,摘下来到水渠边上洗一洗就可以下口,新鲜可爱,简直可以算是我童年最爱。满地的茄子、辣椒、南瓜,总是空手而来,满载而归。

       儿子很喜欢舅爷家,和小姨家的小妹妹、小弟弟不停在房子里跑来跑去,三个小朋友玩的不亦乐乎,就像小时候我们这些表兄妹在外婆家各种淘气捣乱一样。突然发现,我们这些小时候在舅舅家调皮捣蛋的主力军,竟然也已经换了下一辈,而我们也都已经为人父母了。

       子欲养而亲不待,外婆现在已经离世多年,老房子也已经大变样。舅舅和舅妈也不再是记忆中年轻的模样,小姨亦是两鬓斑白。岁月如梭,我们的童年终究只会成为回忆,岁月给予了多少,就会收回多少,给了人生经历,收回了年轻的容貌。给予了我们新的亲人家人,却也失去了很多最亲近敬爱的人。

       也许在很多年以后,儿子也会这样回忆他的童年,回忆起舅爷、姨奶,还有一起玩耍的表兄妹们!

       轻浅的时光,静静地流淌。时间的胶片,卷起又展开。季节的风,吹散了云浮。亲亲无人但有影,外婆虽然去了极乐世界,但是她的影子和童年的这段记忆却一直驻扎在我的心里,结实茂盛,生生不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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