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孩小孩你别馋,过了腊八就是年。腊八粥,喝几天,哩哩啦啦二十三……”这是孩时和小伙伴们经常念叨的民谣,现在的小孩子已经不说了。可能因为年龄的不断增大,今年倒比往年更加怀念那些不复存在的年味。
记忆中的年,是从蒸年馍开始的。听着长辈们讲那些吃不饱年代故事长大的我们,不愁吃的我们在上一辈眼里已是莫大的幸福,但过年那几天的美味也是我们小时候的期盼。过了腊月二十五,家家户户开始蒸“年馍”,一年中的美味也就拉开帷幕,因为是过年期间专门用来拜访和招待亲戚朋友吃的馍,也是给过年期间前来拜访的各家亲戚展示自家日子好坏的时候,和平时蒸馍相比,女主人更用心,做得也更精细。记得每到那一天,我们家要蒸4锅,母亲会在蒸年馍的前一天做好充足准备,主要是剁包子馅,白菜萝卜粉条的、豆花的、大油等等,每一样馅都用一年中最好的佐料。第二天早上10点左右,伴随着厨房里冒出来的团团温暖的白色热气,第一锅热气腾腾的包子出笼了,母亲总是趁着包子烫手的时候先让我们姊妹给邻居们送过去尝一尝,除了自家的伯伯叔叔家,关系走得近的婶子家,还有一年里因一点小事情闹得不太走动的邻里家……现在想起来,“年馍”不仅是增进邻里关系的催化剂,也是化解乡邻误会的融合剂。
记忆中的年,最激动的是那一身新衣裳。在那个只有过年才能穿上新衣服的年代里,一身新衣服对孩子们的渴望和满足感是现在的孩子们无法体会的。刚放寒假,每逢赶集,我们就催着母亲早早去赶集,生怕去迟了就买不到自己喜欢的衣服。新衣服刚买回家,也会一遍一遍地拿出来看,幻想着自己穿上的样子,那种急迫的心真希望时光秒变到大年初一早上。而难熬的是大年三十晚上,母亲将新衣、新袜、新鞋全交给我们自己,看着放在枕头边的新衣服,嘴里答应着大人们早早睡,但还是趁着大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在被窝里把袜子和鞋穿上。大年初一早上,是最让孩子们开心的时候,天刚蒙亮,外面已经挤满了穿着各种颜色新衣服的孩子,那时候好像没有什么样式,都是最简单的样子,偶尔有女孩子弄个泡泡袖,就会被其他人羡慕上半天。相比现在的孩子,好像对穿新衣服没有什么概念,这也说明人民生活水平的普遍提高,孩子们已经处在一个衣食无忧的幸福年代。
记忆中的年,是小半年的私房钱。小时候,家长很少给我们零花钱,过年时候的压岁钱几乎是我们私房钱的唯一来源。大年初一早上吃完饺子,姐姐带着我和弟弟,提着母亲准备好的礼品,给奶奶拜年,在叔叔们的教导下,给奶奶下跪磕头,奶奶会笑嘻嘻地从贴身的兜里掏出一块叠成正方形的手帕,然后一层一层打开,露出一沓崭新的一块钱,给我们一人发一张,拿到钱的就立马蹦起来,高高兴兴地跑出门向小伙伴们炫耀。拜完自家的长辈们,最让我们期待的就是去外婆家,除了能美餐一顿外,还能收到来自外婆、姨妈、舅舅分别给的压岁钱,这天见的人最多,收的压岁钱也最多,那个时候,等过完年,也就收十几块压岁钱,我总是想办法将它藏起来。开学后,我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计划着那笔钱的用途,买自己喜欢的文具盒、铅笔刀等,现在回想起来,当时小小年纪的我,就学会将每一笔钱都用到该用的地方,这一点一直影响到现在的我。
而今已过不惑之年,孩子也已经十几岁了,他们的年好像比我们的年简单得多了,也正因为如此,我总觉得现在的孩童对于年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期盼和向往了。每周有自己的零花钱,新衣服也早已不再是奢侈品,更别提蒸年馍这样的事了。可没想到,一过腊八,儿子早就满怀期待地告诉我他过年想要做什么,回老家,逛庙会,和朋友聚会,好好地打上几把游戏……听着儿子那一串串的打算,我才恍然大悟,原来年一直都在,只是时代对它有了新的定义而已,看来也应该重回孩童,用一颗孩童的心来重拾新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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