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爷今年已经97岁高龄,慈祥的脸上布满了皱纹,除了听力不好,身体一直都很好。自我出嫁以后,和爷爷相处的日子更是少之又少。
今年大年初二回老家,一进门,我就看见了爷爷那烙满了岁月痕迹的脸,我招呼孩子跪在爷爷面前,很大声地说:“祝爷爷新年快乐、福如东海!”我看爷爷没有答应,就再重复了一遍,父亲忙说:“你爷爷的耳朵怕是一点也听不到了。”爸爸凑到爷爷耳旁,“翻译”了一通,爷爷像是明白了,叫着我的小名,用颤巍巍的手抚摸着我的头说:“来啦,快起来。”又指着孩子问:“这是谁呀?”父亲又给爷爷介绍了一番,爷爷高兴极了:“都这么大了,真好,真好。”看着爷爷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泪花,往事不由得浮现出来。
清晰地记得,爷爷左边锁骨处有一个枣子大小的肉球,摸上去软绵绵的。小时候,我们兄弟姐妹几个总是抢着坐在爷爷的腿上,一边听着爷爷讲八路军的故事,一边用手捏捏那个小肉球,这时爷爷还时不时用他那花白的胡子扎我们的脸。巷子里的伯伯婶婶经常取笑我们,“小心把你爷爷的泡捏破了”逗得我们哈哈大笑。
爷爷是一个勤劳、心灵手巧的人,家里的床、椅子、笤帚等都是他亲手做的。他总说,闲着也是闲着,找点事儿做。爷爷用木头桩子给我们做过很多玩具,有摇摇车、木马、跷跷板、枪、小汽车、不倒翁……个个都匠心别致。其中我最喜欢的是一个手摇式的泡泡机,手摇风车转动产生向前的风,吹向沾了肥皂水的小圈,五彩缤纷的泡泡就产生了,我迎着泡泡手舞足蹈,开心极了!我也总喜欢拿着爷爷做的新奇宝贝到处炫耀,惹得巷子里的小朋友们都投来羡慕的目光。
爷爷也是个乐观向上的人。不管遇到什么困难,他都从容淡定。他始终坚信,没有过不去的坎,可能这也是爷爷长寿的原因吧。记得爷爷八十三岁那一年,我在西安上大学,父亲突然打来电话告诉我:爷爷得了食道癌。我火急火燎赶到医院,伯伯们和父亲商量着想要让爷爷做手术,爷爷却坚决不同意,说:“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,折腾啥呀,赶紧回家。”全家人都拗不过爷爷,便回了家。爷爷怕村里人误会是伯伯和父亲不给他看病,逢人便说:“做啥手术呀,我现在多活一天就赚一天,老天爷对我已经很照顾了。”可能是爷爷这种乐观的精神感动了上天,爷爷又多赚了好多个春夏秋冬。
人们都说吸烟有害健康,可爷爷却有一件伴随了他好多年爱不释手的“宝贝”——水烟斗。饭后,爷爷坐在摇椅上,用他那布满老茧的手,把烟盖子一揭,掏出几根烟丝,往烟锅上一放,火柴一擦,发出“噗噜噜噗噜噜”的声音,动作甚是熟练,再看看爷爷的表情,甚是满足。一次在外地游玩时,我看见了一杆很精致的烟斗,想着爷爷的烟斗旧了,就买回来送给爷爷,爷爷试了之后,却说:“这个用上不得劲,还是我的旧烟斗用着顺手。”见爷爷这样说,我拿回烟斗说:“不喜欢就还给我。”爷爷着急了,急忙说:“哪有送出去的礼往回要的道理。”我微微一笑,发现爷爷也是一个老小孩儿。
“时光时光慢些吧,不要再让你变老了,我愿用我一切,换你岁月长留……”耳边又传来这首动人心弦的歌曲,愿时光温柔以待,我能常伴您老人家左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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