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开的凌霄花

       前段时间在电视里看到一段视频，画面里爬满了凌霄花，漏斗形的花瓣，像鲜红鲜红的辣椒一样绽放。

       这段视频，我看了很久很久，听着背景音乐，哼起了记忆模糊的歌词，把我带回了羞涩的学生时代。记得毕业那会，同学们把临别的赠言相互写在同学录上……大家就要走出校门各奔东西，有对学校无忧无虑的留恋，也有对未来的惶恐和期待。

       那年我20岁，通过学校招工考试，被分配到离家1000多公里的苏州佳能有限公司。我是6月份报到的，刚好赶上苏州的梅雨季节，一连好几天都见不到太阳，即使有时出太阳也会下雨，十分潮湿。作为从小在北方长大的我来说，真的很不适应。我们住的地方不大，一进门是一座三层的楼房，院子中间是过道和一个小花园，花园的后面是加上去的二层楼房，做单身宿舍用。花园是砖砌的花墙有半人多高，中间种了几株月季和一大片青菜。花园边有一个水龙头，供大家洗衣服、洗碗，或者给花园及院子洒水。

       西墙边那株凌霄花，留给我的印象最深。春天的时候，嫩嫩的花芽在枝条上迸发出来，很快就会顺着竹竿攀附在砖墙上，绿绿的一片。突然，一阵异香转移了我的视线，我看见了刚刚盛开的鲜红色凌霄花，那样的娇艳，那样的赏心悦目。摘一朵鲜红色的凌霄花，把带枝条的花插到花瓶里，成了我宿舍房间里唯一的装饰。

       我爱花，爱在这四堵高墙内像火一样燃烧的凌霄花，爱满院子洋溢着芬芳的香味……就是在这个院子里，我学会了安心和适应。

       舒婷在《致橡树》里说“我如果爱你，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，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……”我不敢苟同她对凌霄花的描述，因为凌霄花是紫藤科，它不会长成参天大树，只有依赖能攀附的一面墙或者一根柱子，才能把自己长成一道美丽的风景。我们又何尝不是在平凡的岗位上，书写着青春的岁月。

       从苏州离开回到家乡这么多年，我一直打听和关注着那个地方。听朋友讲，10多年过去了，那个院子还在，变化不大，只是房子老了。我听到这些，心里反而有些许安慰。我想当年的那株凌霄花要是还在的话，一定爬满了院子西边的那面墙。密密的藤蔓一定在一个又一个的夏天里，开着粉红的花朵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