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天很短,短得来不及拥抱清晨,就已经手握黄昏。一年很短,短得来不及细品殷红窦绿,就要打点素裹秋霜……童年就这样带着儿时的梦,与我渐行渐远。
多少次睡梦中醒来,感觉自己还是那个少不更事的丫头,会为半颗糖和同伴争得涕泪交加;会被昂首阔步的大公鸡追得四处逃窜,记忆中,这只大公鸡很古怪,俗话说:“鸡啄米”,但它就偏偏喜欢啄人,并且穷追不舍。大公鸡让我的童年初次尝到了“害怕”一词的味道,但很快就会被老屋周围旖旎多彩的景色融化。
老屋就像一位历尽沧桑的老人,坯墙灰瓦,墙上还有道道深浅不一的裂缝,宛如老人的那双手,粗糙而结实,似乎在诉说着曾经的往事。老屋门前那两根已经褪色的石墩柱子,还有我和伙伴们用小刀留下横七竖八的伤疤,每次被大人逮住总少不了一顿打。门前高高的青石门槛,不知被多少大大小小进进出出的脚掌磨得溜光……屋檐下横放着好多青石条凳,听老人们讲不知道这是哪代先人留下的,细看的话,不难发现有道道花纹,斑斑青苔总是静默与之为伴。这里吃饭时是最热闹的地方了,大人们、小孩们端着饭碗,或蹲或坐在这里,谈笑声,碗筷的交错声在院子里回荡。
老屋的周围是一棵棵高大的皂荚树,又名皂荚,皂角等,是豆科,皂荚属落叶乔木或小乔木。小时候,我们总是喜欢围着皂荚树跑来跑去,最大的一棵需要五个小伙伴手拉手才能把它抱住。树叶向四面伸展,叶片是小小的椭圆形,和槐树叶子很像,长得密密麻麻,像一顶顶大大的帐篷。
春天,皂荚树会开花,那小巧玲珑的皂荚花由四片花瓣组成,花瓣厚厚的,很小且自然地皱起,有甜甜的香味,但远不及桂花那么浓郁,花柄是一根细细的小绿丝,嫩得好像能掐出汁来。
秋天是皂荚儿成熟的季节,一串串的像极了扁豆,又像风铃。秋风拂过,会发出“哗啦啦”的响声,大人们会用竹竿把皂荚敲下来捣碎,煎汁。可代替肥皂,用来洗衣服、洗头发,最好不过了。
在夕阳的余晖下,大人,孩子们背着一篓篓,抬着一筐筐拣拾了一天的皂荚儿,向各自的家四散而去。只留下野菊花在乡间的小路旁如火如荼地开放着,金黄的耀眼,紫红的瑰丽……
“春去秋来,岁月如流,游子伤漂泊。”童年是一首诗,如水般绵长、温软;童年是一道道温馨的风景,我又看到了儿时的自己。却也是儿时欢乐,斯乐不可作……
()
|
陕公网安备 61058102000140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