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风萧瑟、天气转凉;白露过后、已然深秋,又到了柿子成熟的季节。假期在家突然看到了几串柿子,心中不免泛起一丝回忆,还记得小时候特别喜欢爬柿子树,因为最好吃的软空柿在树梢处。记忆中的柿子林,既是夏天的快乐,也是秋天的欣喜,夏天可以乘凉抓知了,秋天可以摘柿子吃。
小时候,奶奶特别喜欢带我去摘柿子,她的腿脚灵便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,因此我家的柿子串也是最多最长的,从房檐一直垂吊下来,阳光照耀下红彤彤的甚是喜人。奶奶会“变戏法”,能把一个个圆溜溜的柿子酿成醋,制成白霜甜柿饼,会放一些空柿与炒面混着吃,这些美味在过年的时候便成了小孩爱吃的稀罕物。
随着城市化发展,越来越多的村民搬到了城市居住,柿子醋不见了,柿饼也只能在包装盒见到,空柿炒面变成了奢侈物,而奶奶也早已年迈,双腿变形严重,时常疼痛难忍,走路尚且吃力。漫山遍野的柿子挂在树梢无人问津。
人啊,总是怀念。
我们这一代人大多是独生子女,一直以来是被家人宠着长大。小时候奶奶就是我的美食顾问,我喜欢吃什么她都会给我做,她也是我的生活百事通,我问什么她都能回答上来。奶奶一直生活在农村,因此对于我们这里的风土人情、特色小吃了如指掌,她的韩城花馍手艺更是一绝。如今她年龄大了,但每逢过年或谁家有个喜事需要蒸花馍时,她也不会拒绝,因此爸爸也经常“批评”她,但是她的善良是刻在骨子里的。
最近两年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,今年彻底瘫痪在床,失去了自理能力,虽然家人都在身边,但奶奶依然是照顾爷爷的主力军。生病的人总是心情低落,情绪不稳定,因此特别需要有耐心的人照顾。奶奶是个急性子,但是面对爷爷束手无策,也经常暗暗流泪。他们都是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,听他们的故事不得不感叹,那时候的爱情是如此地简单、深情。
爷爷身材高大壮硕,是家里的顶梁柱,与奶奶共同养育了四个儿女。他们虽然平凡,但是伟大。生病之后他总在问,为啥自己会得病,他是一辈子的老好人,都未曾与别人红过脸。一个曾经能扛起家的人,如今翻个身都需要别人帮忙,我拉起爷爷的手,他总是向我哭诉,我也时常泪目。奶奶与爷爷身材刚好相反,可谓是“最萌身高差”。但是性格倔强的她,在照顾爷爷方面,不会轻易叫母亲搭手,他们一生都在为儿女着想。至于开头提到家里出现的柿子,原来是奶奶“嘴馋了”,想要吃山上的柿子,母亲去摘的。但我又给母亲“说教”了一番,她该等我回来的,她却说:“你上班累,妈能行。”原来爱,在一代一代传递。
柿子红了,奶奶老了,我也长大了。小时候是她们爱我们,现在该我爱她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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