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短时间,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,飘飘洒洒,漫天飞舞,不一会儿,又零零星星,落地不见了踪影,严格意义上那不叫下雪,确切点应叫雨夹雪。和同事闲聊说:能见到大雪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,那千里冰封、万里雪飘、银装素裹、分外妖娆的景象好像是儿时的记忆。
七十年代末,那时的冬天,记忆中就一个字:冷,或者两个字:极冷。记忆中村西头有一个大水塘,我们叫涝池,从开始结冰的那天起,男孩子们就粘上这个“涝池”,不停地用石头击打着冰面试冰厚,女孩们远远地看着,等着分享成果。等到涝池结了厚厚一层冰,自然就成为小伙伴玩乐滑冰的乐园,在冰面上滑行的时候,我第一次体验到了比跑还快的感觉。只要有一个人摔倒,那就意味着将会有一群小伙伴摔倒,同时伴随着我们的是开心的笑声和打闹声,忘记了时间,忘记了寒冷。当听到有大人喊:狗蛋,吃饭了,小伙伴们才会一哄而散。
下雪的晚上,周围万籁俱寂,雪花铺天盖地,早晨起来,裹着被子趴在窗前,用手指甲把窗上厚厚的窗花刮开一条缝,才能看见外面的雪有多大。大雪过后,在太阳照射下,雪就会慢慢融化,到了晚上会冻成冰凌,一排排地挂在每家每户的屋檐下,有长有短,一个个晶莹剔透,只要见到“冰凌”,小伙伴们就会偷偷打下来,有的小伙伴忍不住咬上一口,结果一嘴的草芥涩味,又忙不迭地吐了出来。大伙儿挑选长的、结实的做为我们打仗玩乐的武器,拼到最后每个人只剩手里攥着的一小块,攥在手心有种沁人心肺的感觉,手冻的通红通红,不停的用嘴里热气哈手。
小时候上学那会儿,不像现在教室内有暖气,学校基础设施较差,教室窗户没有玻璃,到了冬天都是同学们拿来塑料纸订上,同学们穿的都是母亲亲手做的棉袄、棉裤,戴一顶黄帽子,那时候最向往的是军大衣、雷锋帽,如果哪个同学戴着军帽穿着军大衣都相当牛气。由于天特别冷,同学们冻得鼻涕直流,男同学左右胳臂鼻前一挥,问题就解决了,女同学爱干净都装有手帕;下课后,同学们就在一起挤暖暖,我由于小时候比较贪玩,整个小学阶段冬天右手总是冻伤,至今依稀能看见手背上的伤痕。
天气一转凉,家家户户就把尘封的火炉子搬了出来,搭上烟囱,堆上煤炭,备上火筷子,生起了炉子,屋里一下就暖和多了。用火炉烤的红薯闻着就让人嘴馋,吃着香喷喷的红薯,心里更是甜滋滋的,小时候最暖和的就是自家的火炕,到现在北方农村几乎每家都还有火炕,傍晚后邻家串门叔婶都会围坐在炕上拉家常。
冬天最有趣的还是逮麻雀,就和鲁迅先生笔下描写的一样,选择在下雪一二天后,在院子内扫出一块干净地面来,在地面上反扣一个大点的筛子,在筛子下面撒些粮食,用一根小棍把筛子支起,用一条细绳的一头拴在小棍上,另一头则引到屋子里,饿极了的麻雀禁不住诱惑,钻到筛子下面去觅食,就突然间拉动绳子,把它们扣在筛子里。
一晃四十几年如水逝去,进入不惑之年的我,每次想起冬天童年玩耍的趣事,会心一笑后常常感慨:现在的冬天不是童年的冬天了,村西的涝池已不复存在,儿时的冬天总是那么冷,却又那么令人回味,冻并快乐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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