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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年麦黄时

2018-06-11 15:19    来源:    作者:市场营销部 程浪花

周末回家,不经意间发现路边稀疏的麦田里金灿灿的,突然想起了老一辈人经常说,“六月一搭梁哩”。是啊,麦子熟了,农民该打夏了。思绪便穿越到了小时候割麦的场景......

天灰朦朦亮,一股饭菜香味夹杂着柴火的烟熏味划过炕头的木窗飘了进来,紧接着,母亲便在小院中喊叫着“花,叫你哥起床啦,吃饭!”。因为家里有一台“脱粒机”,父亲每年早早的就外出忙活,从北边的桥南村一路往南,最远到过龙亭原上。所以,收麦的事情全由母亲一手操劳。由于母亲生性好强,做事干练,眼里揉不得沙子,更是不允许我们拖泥带水,从来都是说一不二,我们兄妹对母亲言听计从,当然,也是最怕母亲,更离不开母亲。

我们利索的洗漱完,母亲已将“酸拌汤”盛好凉在了饭桌上,拌汤里依稀飘点小油花,菜是腌的蒜苔放点红辣椒面,没有热乎乎的馒头,只能将干巴巴的馍掰开泡在拌汤里。起的早,还要下地劳动,饭还这么单一,虽然,我们心里有不美,但都不敢表露,快快的吃完,听从母亲的安排。

记得那是1993年,我上四年级那会,村里只有少部分人种植苹果树,花椒树,大大部分人都只单纯的种植麦子,玉米,谷来养家糊口。我们家也不例外,山上两亩本份加上父亲在后山开荒的三亩地,山下四亩地,全种的是麦子。每到割麦期,我们总会和外公家,姑妈家联合收麦子。谁家的麦黄了,先给谁割。记忆中,母亲一大早就准备好了茶壶,镰刀,麻绳,架子车,喂好了牛,只等我们奔赴麦地。

一望无际的麦田,母亲一个人占了四个行子,舅舅、舅妈、表哥他们也都紧挨着占了行子,唯有我和哥哥一人只占两行,刚开始,我们还有说有笑一路同行,没多久,已经听不到母亲的声音了,或许是大家把劲头全放在了割麦上,没有了说笑,只听见莎莎莎莎的镰刀与麦子的摩擦声,抬头一看,母亲已经把我们撩了好远。日头越来越毒,麦子只割不到头,我和哥哥嘀咕着,抱怨着,突然,一声“卖冰棍喽”从远处传来,我们兄妹俩顿时舒展了眉头,母亲看出了我们的心思,便说,这行到头,一人一根冰棍。我和哥哥就起劲的割了起来。五分钱一支的冰棍现在想起来都是那么的甘甜。

晌午时分,一片麦地割完了,回家匆匆吃完饭,来不及休息,赶着牛,拉着车又紧忙的到地里装车,一堆一堆的麦子,硬是人一把一把的装上架子车,为了能多装麦子,能装的牢靠,母亲上到车顶亲自把装,一个架子车,装到离地近两米高,母亲又娴熟的用两根麻绳将麦子紧紧的勒住,在送往麦场的途中,为了平衡期间,母亲又让我上到车顶,爬在麦堆上。头上是红红的日头,身子下是扎扎的麦穗。

一天总算完了,本该好好睡一觉,但是,父亲为了白天能多揽几家生意,为了不让别人熬夜排队,总是把我们的麦子放到半夜进行“脱粒”。披星戴月睡在麦堆里,梦正香着呢,母亲的叫喊声又来了。迷迷糊糊的,我和哥哥轮换着盛口袋,一大堆的麦子颗粒归袋,天也蒙蒙亮了,赶着牛,拉着车又将麦子倒运到平台上。

时过境迁,父母亲已慢慢老去,但是,他们身上那种勤劳,执着和坚强却永远激励着我们诚实劳动,自强不息。儿时的磨练是我们成长中一笔宝贵的财富,更将成为我们面对困难时候的一份自信和力量,又是一年麦黄时,恰是一年好光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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